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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北塬人的情怀

    信息发布者:牧歌1234
    2020-10-16 21:04:41   转载

    父亲·第二十五章 融 入

    原创 辛芳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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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      把孩子们搬迁到原上,父母的心也稍微歇下了一点。但一家人住在四不挨的大队院,只有四孔不大都砖窑,踅转不开,总不是个事,总觉得把娃娃没有安顿好。经历过慌乱年间的人,想法总比我们年轻人要复杂。再一个,已经是二队的人了,和二队的村民住在一起才是理。可是中间却隔了那么一段距离,干啥都不方便,也总觉得有一点那啥的感觉。虽说距离产生好多东西,如美感,如权威。但时间长了,热乎劲一过,走动不勤,疏远感就会越来越明显,总觉有隔膜。因此,和下潘庄的村民融合成一个整体,就显得现实而迫切了。

    在这前后相当一段时间,农村掀起了大兴土木的高潮。有几个男孩就修几院庄子,哪怕娃正吃奶。有些人等不及批复,或干脆就不申请,直接在自己认为方便的地方修建开了。因而造成了砖荒。急等砖用的人,心眼灵活的人,就在自家门前建了砖瓦窑,自己倒自己烧自用,出了不少烧窑师傅。自己用不了了,还是一个赚钱的门路。对于刚迁来的我们,是不能和人家比的。没技术不说,也没有方便的地方,更不能先下手为强的硬来。一切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按程序进行。也只申请了大哥和我两院宅基地。按当时的形势,我们申报三院也是合理应该的。小弟虽然上学了,户口却在潘庄,而且父母健在,奶奶也健在。但是考虑再三,还是不要搞得那么扎眼,能住开就行了。申请递交不久,批复就下来了,而且进行了公证。至于公证这道手续是否必要,并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,但求保险稳妥。多花个几十块钱,那是小事一桩。

             和我们一起批下来的有五六家。划庄基地的时候,他们几家都想在中间。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,我和大哥一东一西把守两头,把中间留给了他们。这样的安排尽管不合理,也引起了人们的议论。但我们又能说啥?只要事顺当,这又有何大不了的!无非就是隔几家人嘛。就像老人们常说的共产党的江山铜帮铁底,低估万辈,有啥可担心的?外说,形势在发展,就这院子将来谁住,那个又说得清?何必为了争一时之短,妨来日之长?我们依然不争不贪占。就像父亲常开导我们的那样“吃亏是福,人人都不;见利是害,人人都爱”。

             一九九一年秋季开学后,乡教育组派我去蒲城师范参加“小学校长培训”。这一走又是一整学期。蒲城离家也远,将近二百里,交通通信都不方便,不可能像在学校那样,每周都能回去。等我中途回家时,箍窑已经动工了。窑后背是我们和八丈人暑期打好的。打墙是和技术活,我对自己很不自信。提前也没打招呼,只有一半里路,我就去家里找他。正巧他借好了家具,正拉着架子车出门,要去给苹果园打墙。我一开口,他二话没说,连人带家具,转移战场,一直帮我们干到底。他干农活是一把好手,而且特勤快,也特仔细。每次吃完饭都是他催我们。和后来打的窑帮相比,瓷实多了。

            这一次,自然又是父亲主持,妻子从旁协助,订砖,请匠人,叫帮工,谈合同。父亲白天和大家一起干活,晚上还要和大哥轮着流照看家具。天气已经很冷,人们两头都要穿棉衣。父亲年近古稀,却还在为我们跑腿劳力费脑子。

            世上总少不了心地不良的人。我的宅基划在西边,一上一下,紧挨着上潘庄的地。有人就唆使一个冒蹦小伙,说是将来我们圈院墙会侵占他的承包地(不是责任田)。工地上那么多人,甚至他干爸都开了口,也都劝不下他。而且越说越强硬,动手动脚要扳掉窑帮上的椽。这还了得!正年轻气盛的我一急一怒,顺手拉起一把铁锨,一个箭步窜上窑帮,抡圆了就要砍向他伸出来的手。父亲一把夺下铁锨,扇了我一个耳光,又是安抚他,又责骂我。事态稍平息,他连饭也没顾上吃,跑到上潘庄把队长请到现场,当事人几对面,瞄走向,量宽窄。小伙子这才知道被人当枪使了。其实他是一个好小伙,心直性耿憋不住火。经过这一场,我们还成了很不错的朋友。真是“不打不相识,不打不相交”。

            事情过后,父亲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,批评我急躁,教育我“事缓则圆”,“有说倒的江山,没有打倒的社稷”;“远亲不如近邻”。更是语重心长的给我们讲了发生在当地的一件事:离我们不远的南鹿角村,有一贫一富两家闹事,一直闹到去县里打官司。因为当时店面少,又住到一个店里。到了晚上,富家把搭裢里的银子往炕上一倒:“邻家,我知道我人不如你,但我有的是这!我就凭这和你打司!”穷汉家见了哈哈一笑:“邻家,你这是干啥?有钱咱自己不知道花,要送给人家?              走!回去,这官司我不打了!”回去后,富家出钱,穷家请人说和,设席赔情。此后,两家大对,互相帮扯,日子都过的红红火火。他们处事的胸襟方法,也被大伙推崇。也就留下了那句话“赢官司少打,夜饭少吃”。

           “好娃娃咧,遇事要看得远,想得开,做长头。打架闹事,两败俱伤,没有赢家。”讲到最后,父亲这样总结道。我们深以为然,深受教育。从此以后,我们都努力克制自己,遇事多想,行事长远。

           就这样,在父亲的成全下,我和大哥每家都箍了两孔宽敞明亮都大砖窑。院子虽没别人家的宽展,但仍然很满足很满意。平整了院子,砌了窑面子,安装了电,我们住了进来,也把父母接过来同住。以后每到逢年过节,弟弟妹妹回来,我们一大家人聚集在父母的窑里。明亮的电灯下,媳妇们在案板锅台八仙过海,孩子们在地上逗猫玩狗,得意的嘻笑,吃吓的惊叫,还有那不时响起的“嗤啦”声,犹如一台美妙的交响乐正在演奏。不一会,七碟子八碗端上炕,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炕上,就着明亮的电灯,吃美食,看电视,说天道地,谈古论今,天伦之乐,溢满窑洞,弥漫小院。

            就在我们搬过来不久,潘庄村的秧歌队重新组起来了。这可以说是开了北塬乡群众文化活动的先河。因为有基础,有要求,也有人才,大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。一时声势浩大,震动四方。大家回忆旧的,创造新的,促寻起来,节目老实不少。腊月半头起,人们早早吃过早饭,快步来到村里的大场,进行操练。锣鼓喧天,哨音嘹亮,串铃叮当,所有演职人员无不严肃认真,分练,合练,都在积极地为过一个别样的欢乐年准备着。就连观众看热了,也会提个建议,谈谈看法,以至于参与进来。

             潘庄村的秧歌队在本村演红了,周边村子,如北鹿角、路长等,也三番五次地邀请去他们村演出。我们这里把这个叫“送秧歌”。每到一村,都是万人空巷,人山人海。不光有本村人,还通知了亲戚来看。各村的头面人物拿着香烟,端着糖果,提着饮料,一一慰问潘庄村的秧歌队员。有讲究的村,还会组织个仪式,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,表示欢迎和感谢。最后还硬要招待一番。这样一来,潘庄秧歌的名声越发远播,惹得白水县电视台跑来采访编排播出。当年的潘庄村还着实红火了一阵子。

    潘庄先行,其他村也都眼红心热起来。一时间,北原大地,群众性文化娱乐活动如星火燎原,似春潮涌动,蓬勃开展。在后来乡镇组织的活动中,潘庄村秧歌队越演越上档次,屡屡表现上佳。

    在这火热的群众性活动中,我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员,承蒙大家高看,聊充编导,算是核心成员了。可是,蠢笨的我既不会跳,也不识谱,只能凭借文字功底还不错的优势,就曲填词,兼做演员。聊以自慰的是对“漂旱船”这一传统节目的改造,把它扩编成一出短剧,并用心指导排练,给观众贡献了个耳目一新的感觉。

    除了我积极参与外,在其他方面,比如筹集费用,我们家也绝不会落于人后,有时可能做得更多更好一些。有一年村里派我去西安置办服装。我和二妹跑了好多地方,要挑好的,还想合算。挑来选去,最后是二妹补足差额,我落了个顺水人情,也让大家满意了一把。

            回想和大家一起激情飞扬地溜嘎开玩笑,又严肃认真地编排演出的情景,给乡亲们带来欢乐,为村里争取荣誉的场面,至今都觉得是那么的和谐融洽,温馨暖心,令人激动,叫人难忘,怀念如新。

           也直到这时,我们才算真正融入了潘庄村,和大家合为一体,打成一片,才算真正成了潘庄村的一份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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